他忽然记得以前叶真经常说他妈妈不开心要吃药,他住在叶真家的时候,床头柜上几瓶看不懂名字的药,当时也没在意,或许…这个病历里的叶明柔就是叶姨。
周翼原本以为他至少要高兴一下,毕竟执着了这么多年要找的人,忽然有了线索,但贺骁似乎更加沉默了,吃过饭后朱魃想陪着贺骁找人,被贺骁婉拒了,他要走了电话和病历照片,似乎并不急着找到这个心理医生。
饭后,目送贺骁的车开远,朱魃问周翼:“你说我们把这个消息给他,到底应不应该?我看他好像也快忘记了,别被这消息又勾起点什么心思。”
周翼叹了口气:“人都没了这么多年了,还能起什么心思,人警局都说是可能得罪了仇家糟灭口,啥都查不到,他就是心里觉得过意不去,那小孩是他带出去玩走丢的,况且他又对那小孩儿…”
“什么?你说啊。”
周翼摇摇头,不说了,假如真是他猜想的那样,那么叶真的丢失对贺骁来说未免太残忍了。
第33章 疗养院与精神病院
鸿雁科技公司的周一例会定在晚上7点,原本这尴尬的时间点已让大多数员工为之不满,然而自从贺骁接手s城分公司后,不仅周一有例会,手下人交出的方案不合格,他脾气一上来,哪管得着什么加班制度,晚上开会是常有的事。
也有人找他抗议过,被他一句话噎住:“能力差,做不完的人才要加班。”
周三的晚上,窗外小雨淅沥,总经理办公司的灯一直亮着,当天加班的女同事非但没有埋怨,还个个拿出粉饼忙着补妆,这是要开会的节奏啊,整理好仪容后就等着助理张洮来通知呢,结果一直没动静,茶水间里她们就打听到一个消息:贺总今天心情不好。
张助理还特地贱兮兮的告诉她们:“贺总是跟女人通完话后才心情不好的,今天八成是不会开会了,众位美女请回吧。”
女同事们纷纷表示:哼,快告诉老娘是哪个小婊砸!
张洮被她们杏目中燃烧的熊熊烈火恐吓住了,不得已将自己珍藏已久的一个秘密分享给她们:“这人是谁我倒真不晓得,不过有一点:你们别忙着把眼睛画那么长,贺总不爱妖艳贱货那挂。”
说着他就把手指圈成圈放眼睛上比划两下:“有次趁他心情好我打听过,他说他喜欢的人眼睛很大很圆,睫毛很长。”
女同事:原来贺总喜欢日系美女啊,这还不好办吗?明天我们就团购美瞳,假睫毛。
张洮摸着下巴嘿嘿一笑:“我就不一样了,我不挑,啥系的美女我都喜欢。”
女同事们,散了。
当天晚上,直到员工都走光了,贺骁才慢慢从椅子上站起来,他不断摩挲着手里的疗养院地址,傍晚和心理医生李肃梅的通话过程中,听得出她确实和叶明柔很熟悉,甚至很戒备的再三确认了他的身份。
但是,李肃梅说她其实也不确定叶明柔到底在哪里,只有四五年前某一天,她上班时发现桌上多了一张纸条,上面写着这个疗养院的地址和‘叶明柔留’四个字。
她说:“叶明柔失踪这几年,我也尝试去找过,但这家疗养院对患者信息完全保密,即使我以治疗医生的身份也没能问出她到底在不在疗养院中……假如你能找到她,麻烦告诉我一下吧,我也很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。”
贺骁听完,沉默了许久,有时候失望得多了,似乎也麻木了。
其实距离他拿到李肃梅的手机号已经过了三天,之所以没有立刻去找她,倒不是他不在意,只是潜意识里觉得假如这次仍旧找不到叶家母子,那他大概一辈子也别想再见到他了。
这八年间,有许多人明里暗里的提醒他叶家母子或许已经死了,只是他心里始终不愿承认,可匆匆而去的时光就像个会泄气的大皮球,马上连他自己也要相信了,叶真死了,要不然怎么不回来找他呢?
刚开始那几年他还会千方百计的想着一定要找到他,后来他常做噩梦梦见叶真被人欺负了,这个小笨蛋只知道哭,而他惊醒过来却是无能为力,于是只希望叶真能过得好就行。
驱车回到家中,玻璃窗外的繁华都市即使被细雨冲刷着也依旧闪闪烁烁,而乌云遮蔽的夜空却漆黑一片,寻不到半点光芒。点起一只烟,烟头明明灭灭,最终也都化作了一堆毫无温度的飞灰。
隔天贺骁亲自找去疗养院问过,果然接待员守口如瓶,入住的患者只有编号,没有名字,所以谁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叶明柔这个人,要查只能翻档案。
朱魃听闻以后二话不说就托他老爹找关系,两天后打电话给贺骁,说确实有叶明柔这个人入住过,但是目前人已经离开了,去了哪里却是死活不肯告知。
朱魃说:“骁哥,我还特地问了那副院长有没有一个叫叶真的去看过她,他说没有,从来没见过她有儿子……我觉得吧…那个叶真可能真的已经…不在了。”
“……嗯。”
月底,陆家的司机老郑从机场接了人便要直接回家,快到晚饭时间了,家里都在等着这个新回国的‘私生子’,后座的人却说要先去看他母亲,话语间温和有礼,态度却十分的坚决。
老郑知道他出国八年都没机会回来,这要求并不过分,但国内不比他在国外,这里还有丁家,有夫人和小姐,若第一天就惹得大家不开心,恐怕对他和他母亲都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