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用!没关系!”女生两手握住炎育陵手腕,扁著嘴一脸无辜状,扭捏地道:“这些胆小鬼只敢欺负女孩子,你留下来陪我等我家人的车来就行了。”
炎育陵不耐烦地甩手,绕过女生走近那瘦小得不似中学生的男生。“过来!”他低吼,并用力握紧男生的手腕,硬把男生给拖走。
“喂!放开他!”男生的朋友上前拦,炎育陵即冷冷横扫他们一眼:“你们,全跟我一起去训导处。”
男生们一听立即闭嘴,唯独被炎育陵拖著的男生不怕死地抬腿狠踢炎育陵小腿。
“你以为你是谁啊?鬼才听你的话!去死!你去死!放开我!他妈的给我放手!”炎育旗又踢又骂又挣,但高大的哥哥像个机器人似地一动不动。
弟弟恶劣的态度令炎育陵气得说不出话,眼看弟弟抬起膝盖要攻击自己要害,顿时失望大过於愤怒。宝贝的弟弟,已全然不把自己这个哥哥看在眼里。
炎育陵用手轻易把弟弟抬起的膝盖压下,双手抱起弟弟往肩上一扛,一手箍著弟弟纤瘦的腰,一手压著弟弟乱蹬的腿,跨出大步离开。
“是他哥哥……”
隐约听见背後有人这麽说,大概是认得自己的学弟,炎育陵便把解释的麻烦给省下。
“你混蛋!神经病!把我放下!”炎育旗声嘶力竭狂喊,当注意到哥哥不为所动,且吸引到了很多路人的视线,这才觉得难为情,语气稍微放缓道:“放我下来,我自己走。”
“知道丢脸了吗?欺负女孩子你就不会害臊?”炎育陵放慢脚步,移了移弟弟的身体,确保弟弟的胸口不会抵在自己肩骨上。
“才不是欺负!她活该!我们是帮朋友讨公道!”炎育旗怒道。
炎育陵停步,严肃地道:“好,就算你有道理,难道就可以动手吗?有道理就可以做出伤害他人的举动吗?”
说教总是刺耳,炎育旗一点不因哥哥的话而内疚,反而因为自己换了语气要求哥哥放下自己却不果而更气,握起拳头使劲捶打哥哥後背。
炎育陵毕竟不是铁人,弟弟这麽发狠地打,他不可能不痛不痒,可如果这时候把弟弟放下,弟弟不逃走才怪,於是只能咬牙隐忍,希望弟弟自知拳打脚踢没用而停手。
炎育旗心一横,撩起哥哥上衣,两手并用捏起哥哥结实背脊一块肉,张嘴就咬。
炎育陵吃痛,厉声吼道:“炎育旗!你够了!”
你不放,我就不够!炎育旗松口,见牙痕不深,便打算加把劲再咬,可却突然停止了动作,讶异地看向哥哥後腰近尾椎处的一道伤疤,心想,这不是妈咪打的啊,照顾哥哥的时候都没有看到这道疤……正发愣间,身体突然被提起,脚随之著地。
“小旗。”炎育陵握著弟弟肩膀,几乎是用恳求的语气对弟弟道:“有话好好说,不要跑,行不行?”
“你动手术啊?怎麽……”炎育旗稍抬起手指向哥哥腰部,“有疤?”
炎育陵知道背上的刀疤已经不明显,弟弟指的是不久前被鞭子抽的伤。鞭子伤害范围大,腰和尾椎处也受到了波及。他下意识探手到背後,抚著这条需要靠很厚的粉底掩盖才能上镜的耻辱印记。臀上不堪入目的伤痕,整容医生已经无能为力,好在公司都很谨慎过滤他的单子,尺度最大的只要求脱上衣。
“是不小心割伤的。”炎育陵垂下手,勉强牵起嘴角微笑,掩饰浮上心头的阴霾。
“切!这麽不小心。”炎育旗撇过脸,刻意装作很不屑。
炎育陵禁不住会心一笑,弟弟的演技太烂了,如果要装,那至少该换个台词,比如‘活该’。
“小旗……”炎育陵本欲说教,可想了想,还是等到了家再说,不然弟弟可能又会激动起来,於是便转念道:“一起回家吧。”
炎育旗横了哥哥一眼,随即冷笑道:“呵呵,骗子又故技重施了,当我是笨蛋呢。”
炎育陵头一阵痛,合理解释淤积在心中,却苦於说不出口,揉了揉紧绷的眉心,蹲下来垂著头愧疚地道:“对不起,我不守诺言,我错,哥哥错。”
“哼。”炎育旗哼鼻,转身走开。
“小旗!”炎育陵赶紧站起身抓住弟弟手臂,心中难过再难隐藏,话一出口已如哭诉:“不要这样转身就走……”母亲当初残酷地对自己背转过身的画面划过脑海,深吸口气,喉头哽咽,话亦说不下去。
“不是要回家吗?去巴士站啦!”炎育旗用力甩开哥哥的手,嘟著嘴往车站走去。哥哥刚才痛苦的样子他当然看见,可家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,还不是因为哥哥离家出走?只这麽一想,对哥哥的同情便被怨恨削薄很多。
坐在车站等车、上车、肩并肩手持拉环站著直到抵达家附近的车站,炎育旗都板著脸孔,一个视线也不愿意给哥哥。
炎育陵问了些弟弟的学业和身体状况,比如哮喘有没有发作?饭有没有按时吃?天气转变大的时候有没有生病?弟弟却只字不答,好似听不见他说话。这种情况,他除了无奈还是无奈,墙筑得这麽高,他不敢用兄长的威严来打破,墙要是塌了,压伤弟弟,他恐怕就再也没有做哥哥的余地。
下了车,炎育旗坐在车站里,这个车站在傍晚时分都是下车的人多,没什麽人等车,这时候正好一个人也没有,他看了看表,拿出手机开始玩游戏。
炎育陵不解,坐到弟弟身旁问:“现在有巴士可以直接到家门口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