融雪是最耐不住的那一个,就像她的师兄冰刃一样。
是以现下冬暖故在摘抄着古词,乔小余坐在冬暖故身旁看话本子,融雪则是坐在她们之间,看看冬暖故抄的古词,又看看乔小余手里的话本子,她自己则是无事可做,最后只能懒懒地趴到桌案上,叹了一口长长的气,“哎——”
“又怎么了?”冬暖故轻笑着问,却是没有看融雪一眼。
乔小余倒是放下了手中的话本子,关心着问道:“融雪可是又饿了?我去给你煮些东西吃?”
“师嫂嫂,难道你觉得我很像猪?我不是小半个时辰前才吃过吗?”融雪觉得,师嫂嫂的胳膊肘是拐到师兄那儿去的。
“融雪当然不像猪的。”乔小余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。
“夫人哪。”融雪转过头来,看向正在认认真真摘抄古词的冬暖故,本是烦躁不耐的神色忽然变得有些伤感起来,“你和公子明天就要走了?”
“嗯。”冬暖故微微一笑,点了点头。
乔小余此时也不看话本子了,正盯着冬暖故看。
“你们身上的伤已没有大碍,好好休养一阵子便可痊愈了,我和他已经来这儿挺久了,该走了。”冬暖故将手中的毛笔在砚台里蘸了蘸墨,倒是没有急着继续往下抄,而是转过头看向了融雪,“这儿总归不是我们该久留的地方。”
“夫人和公子要到哪儿去?”融雪眸中伤感更浓,竟是忽然抓住了冬暖故的左手。
“回南蜀国去。”冬暖故将右手里的毛笔搁到了砚台上,眸中的笑意很温和。
“南蜀国的什么地方?”融雪追问。
“一个叫水月县的小地方,听说过么?”这是冬暖故第一次与旁人说她与司季夏的去处,没有防备,更无戒心。
因为在自己信任的朋友面前,没有什么是不可说,也没什么是说不得的。
融雪还没说话,冬暖故便伸出手在她脸颊上扯了扯,笑道,“怎么?问得这么清楚,是想以后去拜访我?”
融雪也不介意脸颊被冬暖故这么扯着,只用力地点了点头,“嗯嗯嗯!不问清楚的话,以后怕是就要见不到夫人了。”
“见我做什么,我可不是什么好人。”
“我还想跟夫人一起走的!”
冬暖故不由笑出了声,将融雪的脸更向外扯了些才突然松开手,边看融雪揉着自己的脸边笑道:“跟我走,不想嫁给楼王八蛋了?”
“我师兄可不会这么轻易地就给我嫁。”融雪扁了扁嘴,“夫人和公子要是不这么急着走的话,可以让公子治治我师兄,我觉得好像每次公子说话都能噎着我师兄。”
“原来你盼着我留下就是想找个人治治你师兄。”冬暖故还是笑着,看向了安静坐在一旁看着她们的乔小余,道,“有你师嫂嫂在,还怕没人治得了你师兄么?我瞧着你师嫂嫂最是能治你师兄,每次都能让你师兄跳脚。”
“夫人,我,我……”乔小余霎时红了脸,“大侠是因为厌烦我,所以才会每次都被我气到的。”
“厌烦你的话,可不会想要娶你了。”冬暖故的年纪只比乔小余大一岁,更比融雪还小一岁,然在融雪与乔小余眼里,总觉得她像一个长辈,一个温和的长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