柔看见聂希泽在一个年长女人的陪同下走近了班主任老师的办公室。
女人的头发精心打理过，衣着也精致讲究，姿态虽然没有刻意端着却也让人觉得气场十足。
聂希泽也看见了江柔，暗暗给她比了个手势。
江柔看懂了，他说等会儿见。
聂希泽这学期开始就几乎不来学校上课了，因为需要奔赴北京及意大利参加各类钢琴演奏赛事。
他从小练习钢琴，综合实力摆在那里。几个月以来，关于聂希泽的捷报频传，他顺利捧回数个含金量颇高的奖杯与奖状。
听说聂妈妈给他聘请了家庭教师补习文化课，江柔能见到他并细聊的机会越来越少，上一次看见聂希泽还是在考场外，不过打了个照面他就被司机接走了。
江柔在走廊里等了一会儿，才看到聂希泽从办公室出来。
“那是你妈妈？”江柔问。
聂希泽点头：“她来找陈老师，之前去中央音乐学院考试，几个老师都觉得不错。不出意外，应该明年就会被提前批次录取。”
“那挺好啊。”江柔说，“你怎么看起来一点也不高兴。”
“音乐只是上大学的工具。”聂希泽低声说，“我最后还是要回来接手我哥的公司。江柔，你千万别像我这样，一定要自己做主自己的人生。”
江柔低头，鞋底磨了一会儿地面，才慢慢地开口：“那……要是我以后学金融，你觉得怎么样？”
聂希泽以为她在开自己玩笑，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，说：“得了吧你，就你那一刻闲不下来的性子，让你坐办公室里分析数据报表，不出一天，电脑都能让你给拆了。”
江柔：“……”
没聊一会儿，聂妈妈就出来了，江柔同聂希泽告别，一边挥手一边往教室跑去。
聂希泽走回去，站在办公室外的聂妈妈远远看了一眼江柔离开的背影，问道：“这就是你们班那个江柔？”
聂希泽嗯了一声，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。
“你哥不是让你们别走那么近么。”聂妈妈走在聂希泽前面，缓声道，“那丫头帮不了你什么。”
聂希泽垂在身侧的手捏了捏拳，却没有出言忤逆。
煎饼班长在教室里分发寒假作业，走到江柔身边的时候低声说了一句：“这次考试没发挥好，下次加油。”
江柔这次没考过煎饼，年级里只排到第十三名。不过她倒不沮丧，嗯了一声，说：“这次考前有点懈怠，复习得不够全。”
煎饼笑笑，说：“在我们学校这个成绩，只要保持下去，高考不掉链子，国内大学基本都能上得了。”顿了顿，又问，“你有目标大学吗？”
江柔说：“暂时还没有决定。你呢？”
“我当然想考南大。”煎饼班长说，“离家近，也方便照顾我妈。”
“你是为了妈妈才打算考南大的？”江柔说，“你自己有喜欢的学校吗？”
“有啊，我自己很喜欢体育竞技。”煎饼班长挠挠头笑道，“可是在体育上我天赋不够，可能走不出头，再说了，还是我妈比较重要。”
江柔因为他的话而有片刻出神。
如果她真的觉得谈昭远很重要，为什么不能为了他而选择念金融学呢？
江柔揣着这样的心事，始终难以抉择，她觉得自己可以等李明恺回来以后参考参考他的意见。
可变故来得极快，江柔离开学校的时候接到了陈探打来的电话。
他的声音激动，说：“江柔！有线索了！”
江柔心中一动，马上意识到陈探说的线索指的是什么。
“什么什么？！”
陈探说：“电话里说不清，你马上来川流，我们商量个对策！”
江柔没回去，直接从学校打车去了“川流”。
推门进去，江柔看见陈探、刘方扬、关柳。
“江柔。”
见她进来，陈探先站起来，没说废话，直奔主题道：“陈风南给的名单里面，其中一条线有突破口了！”
江柔语速飞快：“说重点！”
“当时恺哥让我负责那些人的信息搜集，但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没有什么可疑的，甚至很多人因为几乎不会使用互联网，能查到的信息寥寥无几。”
刘方扬负责信息搜集，他开口说：“可是其中有一个人，我一直没有查到他的有关信息。后来才发现，他现在改名了！他目前的身份是一家物流公司的跑单员，主要跑的线路就是从陕南到江浙这一带。这没有什么稀奇的，但是你一定不知道他的曾用名冯章……”
刘方扬抬头，一字一顿道：“这个名字在王道虎的那份文件里占据着很重要的位置。”
江柔微微吸气，忙问：“他现在人呢？”
“这是前阵子的发现，老大担心打草惊蛇。”陈探说，“所以让刘方扬从那家物流公司着手去调查。他查了很久都没有查出什么可疑的东西，冯章似乎一直都在很本分地工作。我不信邪，就去悄悄蹲点啊，结果我看见他们公司的一个女保洁员跟那个冯章一直同进同出的，后来偷偷去问他们公司的人，才知道他们是夫妻。你猜他老婆是谁？！”
江柔受够了他的一惊一乍：“猜毛猜，直接说结论！”
“冯章的媳妇，陈雅是小村人！”陈探说，“从时间推算，陈雅或许是最早换亲换去陕南的那批人！”
江柔立刻说：“可是陈雅跟着冯章他们从村里出来打工，难道……”
“她可不像秦芩那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