儿呢,但我觉得他准没安好心。”我说。
普满“切”了一声,以示不屑,说:“你方才也听到了,人家本该老老实实的在南华避劫,要不是因为你,他干什么几次三番来我这找不痛快?真该把你那良心掏出来,喂给我那条狼犬,看看它吃不吃。”
我听了,赶忙的捂紧胸口,离得他远远的。“我起初不就是被他那好看的外表给迷惑了,传我内力收买我,还不是不能用?到头来,我差点就死在他面前,为了南华那颗破珠子!引以为戒与君共勉,知道不?”
“随你的吧,我可不管你们的闲事了,哪天那楚上仙再来我这魔域,要是被哪个心气儿高的女妖~精给迷惑了,入了他那情劫,你可别哭唧唧的来求我。”铺满自顾自的走开了,不再理睬我。
我赌气的拿出竹剑,四处乱抽,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火气,我真不喜欢最近的自己,稍微有一点不顺心,便要找个引子发泄出来,绿肥和红瘦都能躲则躲,不大能见到面了。直到冰凉的雪花钻进脖子,湿濡的凉意叫我终于冷静下来,楚上仙那么厉害的神仙,区区一个小情劫,他应该很容易渡过去吧。
“普满!普满!”我忙不迭的追上去,普满像是早知道我会反悔一样,停下来等我。“你有没有渡过劫,那玩意儿难不难?”我问。
普满长眼轻挑,气死人不偿命的说:“要么生,要么死,有什么难的。”
说完,薄唇轻启,唤来一只大且轻盈的黑色凤凰,将我提上去,与他并肩而立。
“这凤凰,好生眼熟。”我怔怔的看了好一会儿,忽然想起,这不就是我初到南华时,在清风峡谷,碧水池旁,梦里看见的那只黑凤凰!
“这是我本体的幻象,你可知这是何等殊荣?六界之中,除你之外,无人乘坐过我这黑凤凰。”他说,半晌,补充了一句:“就连始元也不曾。”
始元是不愿乘坐吧,我心里嘀咕,却不敢说出来,生怕他一气之下将我丢下去,这么老高的地方,下面的稻田地都变成了一个一个的小格子,还不得把我摔个七零八落。“那你,本身就是只黑色的凤凰?”我问。
“不,很久以前,我是红色的,红凤,见过吗?”普满问,那样子,很骄傲。
我摇头,自然是没见过的,我只见过金凤凰,在四方之境,再就是这只黑的。“那……”我犹豫着,有个疑问,老早就想知道了,我想,普满活的年头比我久多了,他肯定是能知道的。“那你,知道我是什么吗?”
这回,普满却沉默了,一言不发。我有些尴尬,对于来历,我倒也没什么执念,只是偶然会心血来潮罢了。遂轻咳了两嗓子,抱怨:“我真是命苦,活了一百年,还要重新追究身世之谜。”
普满被我逗得咯咯直笑,念了句咒语,变了身精神的紫袍,携着我停靠在一处荒凉的土坡。“走,带你来凡间走一走。”
我听了,大为雀跃,他的洞府有吃有喝,哪里都好,就是无趣。我踮起脚,往远处看,在身后的方向发现了一处城门,原来,他带着我不知不觉潜到了一座城外。那城墙头饱经风霜的牌匾上刻着三个大字:吴岭城。听说凡世间地广人多,这地名我是没听过的,遂跟在他身后进城去。
他面孔生,又不愿以真面目示人,我以为我们会被拦下问话的。奈何他衣着华贵,旁边又跟了个小丫鬟似的我,守城的兵丁不敢阻拦,想来是把他当成了哪家的贵公子,不敢得罪。我们很顺利的便进了城里。普满说,这是个边陲小城,带我来领略一下世间百态,甚好。
“你瞧那乞食的老妇,做何感想?”普满问我。
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,年过古稀,本该尽享天伦之乐,却衣衫褴褛,弯腰塌背,蓬头垢面,食不果腹。那老妇从破烂的院墙边,拾起半个啃得没有形状的饽饽,刚要收起,一只瘦骨嶙峋的恶狗横空扑过,她只得将那块饽饽丢到远处,将那疯狗引开。我摇摇头,小声问普满:“你可有银两?”
普满无动于衷,说:“凡人有凡人的因果,你非凡世之人,不可妄加干涉。”
我真是个容易热血的人,竟然忘了,他骨子里流淌的是魔的冷血。
“那你再看那个呢?”他不顾我的不满,又指了另一处给我。那是个做苦工的作坊,里边尽是半大的孩子,做的慢的,便要挨鞭子,工头叼着烟袋,手里头掂量着一吊铜板,嘴脸甚是可憎。
他又叫我看了用作买卖换取钱粮的婴孩,正在被逼良为娼的少女,空有抱负却久病不治的青年,还有几乎被子女凌~虐致死的耄耋老人……苦,皆是苦楚。他神情冷漠,我却看得满目萧然。“如何?”普满问。
“生不如死。”我说。
“大千世界,万物平等,各有各的劫难,谁不是尝尽冷暖心酸?凡人受的这点苦楚,你都如此悲天悯人,怎的事情搁到了自己人身上,反而看不明白了呢?”普满垂手与我站在熙来攘往的街上,勘破红尘似的说。
听他讲话,我真是生气,“我看你是心肠太硬,才从好好的红凤凰变成了黑的!”我不惜出口伤他。
他却不恼,依旧和颜悦色,说:“我倒不是同情谁,那楚离凡好歹也是个金仙之体,就算之前被雷劈过,被火烧过,也被水淹过了,不也活的好好的,世人皆说情劫难过,我看他本领高强,就算渡不过,大不了也就落得个轮回凡世之果。他天资过人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