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就是他们闹矛盾最严重的时候,她都没有这样卑微恭敬地叫一声,“齐王!”
苏恒强压胸口的起伏,平淡如常的口气夹着丝无奈,“起来吧!我今日只以好友身份来探,你不用多礼!”
“是!”白紫嫣起身,退到父亲身边站立着,纵然有许多疑惑想问又不敢问。
白墨举杯饮茶之际,递了个眼色给女儿,头微撇门外,示意她先出去。
白紫嫣会意,安静地退出前堂,方才轻吁一口气。既然他都说了不用多礼,自己也不必虚假地招呼。从屋子外,绕到后厨,忙活自己本该做的家务。
厚重乌云酝酿的大雨终是落了下来,顷刻带走了燥热,也带走了方才无法控制的慌乱心跳。可是,为什么会心乱?她又不欠他什么!若真翻算旧账,是他欠她的!
白紫嫣忙碌着手中的活计,终究还是无法抑制地胡思乱想。
他这些年在皇城的日子过得怎样?想必也没少经历“风雨”吧。虽然知道多想无用,还是忍不住思虑他如今的局势。
先太子被废后,发配于边疆之地不足半年,就染病身亡于异地。如今的大兆,只剩三个皇子,而皇位仅有一个……任凭谁,只要对皇权有点点理解,就会晓得如今太子之位的争斗,一定是表面风平浪静,实则波涛暗涌的激烈之事。
二皇子苏明,封为楚王。与苏恒的关系向来不好,小时候的她,自打交了朋友后,便像站好了队,也就自然而然地对那二皇子充满敌意。其实,楚王做事做人圆滑世故,她当年没少无理地刁难,而他总能得体地化解。想必如今,楚王凭着成熟的心机与手段,已拉拢了不少权贵。
四皇子苏泽,封为襄王。性子温厚,当年常常和他们一齐玩耍,关系甚好。襄王整日醉心诗书琴画,向往闲散的生活,一看就像没有什么大志向的人。不过重在身份高贵,是皇后的亲子。就算襄王无意争位,他的母亲怎么会放过,他母亲身后的家族岂会甘心?
三个皇子,谁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个国君?不是年迈皇帝一个人要思考的问题……就连曾经固执拥护先太子的官员,已不再明哲保身,开始识时务地择人站队。
暴雨走得匆忙,只剩下一片泥泞。
白紫嫣微弯掌心,去接屋檐上落下的水滴。如果自己还有能力,还是他的朋友,一定会义无反顾地站在他身边,不遗余力地帮忙。
可惜,没有如果。
张开五指,掌心的雨水顺着指缝滑落……
作者有话要说: 非传统历史文,文中的官员名和封号,皆不考据哦!^_^
☆、距离
天色渐暗,快到架锅煮饭的时辰,然而屋里的来客并没有离开的意思。是打算在这吃晚饭?多一双碗筷倒是无所谓,只是家里酒微菜薄,怕是被误会成怠慢,也怕他吃不惯。他的嘴特刁,自己的厨艺甚差,一定会被他狠狠奚落一番。
白紫嫣正琢磨着如何询问较为得体,听见有脚步靠近的声音,抬首看去,怔了怔。
来人停下步子,脸色一派震惊,不利索的说话声吞吞吐吐,“你……姑娘……是你?”
“恩,咱们又见面了!”白紫嫣微笑,看向今早破口大骂自己的车夫。
“是……恩……”张仪支支吾吾,一下竟不知道要说点什么。低垂着眼,怕是再多看一眼便收不住胡思乱想。
“咱们还挺有缘!”苏紫嫣看着他略显拘谨的模样,一时有点被逗乐。早上的嚣张劲去哪了?原来是个色厉内茬的人!?
张仪抓了抓脑袋,有很多想说的,又不懂如何开口。思了好半会,才想起重要的问题,“姑娘,今早可有受伤?”
“没事,就是膝盖有点痛……”见他愈加不好意思,她笑着宽慰,“现在早没感觉了。”
“都怪我!”张仪痴痴看着她的笑脸,一时又不知该说什么。
苏紫嫣见他呆呆地站着,思了思,妄自猜测了他扭捏的原因,“你放心,我不会告诉齐王的!”
“啊!不是!”张仪连连摆手,原来她误以为自己是怕她到齐王那告黑状,才沉默不语的。殊不知,他只是太紧张了。
“你找我有什么事么?”白紫嫣以为他不好意思被拆穿了心思,便也不再多谈及早晨之事。
“没有!”张仪无意识地摇摇头,心扑通扑通乱跳,虽不愿还是假装有事先离开。走了几步,忽地顿醒,才想起此番前来的要事。赶忙回转身,“快……快到晚饭时间了。我已从酒馆买好了现成的食物,姑娘准备三副碗筷过来吧!”
“好!”白紫嫣点头应承,想来是自己刚才忧虑多了,他身边从不缺照顾衣食的。洗干净碗筷拿进前堂的时候,桌上已摆满菜肴。
家中的槐木桌子不大,根本不够放。几个侍卫手中还端着菜盘子,等待着随时置换。
这种一餐定要有十几道菜上桌的富足生活,已经很遥远。白紫嫣有些不习惯,不过也晓得,若是不备够数量,恐怕又太不符身份。难为那些侍卫们尽职尽责,偏远之地仍能弄来好看又颇有档次的菜肴。
扫眼看过桌上的菜色,有似曾相识的感觉。初来此地之时,常会舔着嘴唇怀念曾摆在自己面前的山珍海味,然越是想念越是饥肠辘辘,索性自我催眠地忘却一切,反而过得轻松。
白紫嫣摆好碗筷,站立着等待齐王入座。
苏恒随意择了个位置,白墨跟着对立坐下。白紫嫣有点为难,想寻个借口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