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这番话就像是一刀剜在郑兰华心上似的,挖得他心尖儿渗血,郑兰华本就有了些醉意,此刻被人暗讽一番,也受不得气,翘着那兰花指捏着桌上的白瓷酒瓶就想给张兰吉砸过去。
程晟见状赶忙调出j-i,ng神力绊在郑兰华脚跟前,等他自个儿摔了个昏迷后,才状似惊慌失措地开始叫喊,屋外的小太监们赶紧进来收拾残局。
张兰吉也没想到郑兰华居然喝得那么烂醉,见人已经没意识了,带着程晟就出了门,那些个儿小太监也不敢拦他,他们回屋子的路倒是畅通无阻。
张兰吉一路细细提点了他不少:“等那厮醒了少不了会找你麻烦,你能躲就躲,不能躲就拿着洒家当盾牌,这皇宫还不是他说了算的地方。再一个月就是端午了,皇上想要大办宫宴,过不了几天宫里就要紧锣密鼓地准备着了,只要他今天脑子没被摔坏,至少这个月不会来找你麻烦。只是他吃了个暗亏,小动作一定少不了,你最近忍着点也好。”
程晟忙点头,嘴巴抿出一弯浅笑来,他喜滋滋道:“也不知道我哪儿来的福分遇到个这么护短的师父。”
张兰吉笑着敲了敲他的额头,这一来二去程晟感觉自己又和他亲近不少,虽说今天刚跳转到这个世界来,但融合了原主的记忆,加之亲身经历张兰吉的回护之意,当下只觉心里烫暖得很。
等他将张兰吉送到屋里歇息,自己回到住所的时候,已经戌时一刻了,回房时破旧木门吱嘎的声音响起,寒气进去让几个已经睡在通铺上的小太监裹了裹身上的被子。
程晟知道他们都睁着眼没睡,但还是不好意思地踮起脚尖迅速脱衣上了床。
屋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,谁要是最晚回来,就得睡最靠门的那头床铺。夏天闷热,合着水汽汗液身上黏腻,冬天寒躁,靠着门睡更是讨不着巧,是以这个位置是公认的最差。
每天晚归的人都不定,他们这又是通铺,大家都是流动着睡觉的,没有固定的床位,程晟躺在上面头还没沾枕头就闻到了一股酸朽味道,也不知道这套枕头的布料多久没洗,里面的棉花又多久没晒,他实在受不了,支起身来将枕头扔远了些。
再躺下时翻了个身背对房门,却发现邻近床位的小夏子突然挨了过来,用一双在透过木窗的月光投s,he下显得熠熠生辉的眸子紧盯着自己。
他凑过来亲热地问自己:“哥你今天去哪儿了?这么晚才回来?”
“没去哪儿,郑公公那里,他请我师父喝茶,我顺道过去了。”
夏清源听完羡慕地来了一句:“想必郑公公是看上你了吧?他有没有冲张公公要你?”
程晟奇异地看了他一眼说道:“合着你还觉得被他看上是好事?从他屋里出来的那些小太监你没看到吗?本来前面就不能用来传宗接代了,后面还被他给折腾坏,东西好处是都得了挺多的,但那像是有个人样的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