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言沈妃立刻吩咐着人将人和物都带上来。跪了一排,冯妃的眼神忽闪烁了一下,看了看楚子殷,很快就恢复镇定。
“有事快说!别耽误功夫。”源帝随意指着其中一个宫女。“你先来。”
那宫女答道:“奴婢是内造府管头油分发的宫女,那段时间冯妃娘娘经常不小心将头油打翻,派人来寻了许多,都有记档的。奇怪的是,冯妃娘娘素来不喜欢茉莉香的头油,有一次,奴婢忙中出错,将茉莉与玫瑰的签子贴错了。给冯妃娘娘分的,大多是茉莉的,过了许久才发现,冯妃娘娘期间竟一句嘱咐也没有过。”
冯妃辩驳道:“我向来不爱与人计较,这能说明什么?”
“可娘娘原先特意嘱咐过,闻了茉莉就易干呕,”那宫女语气依然谦卑,却无半点不自信,一字一句说得镇定有声,一看就不是在撒谎的样子。“也是因娘娘平日里对奴婢们宽和,所以您的嘱咐奴婢们记得清楚,陛下不信也可问奴婢其他姐妹们。”
“确实可疑,但和宸妃身上的烛阴迷有何关系?”源帝发问,沈妃立刻答道:“因为她不敢要寻常火油惹疑,只得以大量头油做能快速销毁证据的纵火之物。”
“你血口喷人,当日那香,分明只有你身边的人动过。”冯妃指着她,手因为不可置信而颤抖着。
沈妃丝毫不惧,对她怒目而视:“你确实没动过那香,可你在宸妃生辰前天,去了制衣局。”转头又指着其中一个宫女:“你说。”
那宫女磕了一个头,缓缓开口:“奴婢是负责为宸妃娘娘制衣的掌事,那天华服刚成,冯妃娘娘过来挑礼佛时用的福衣。还带了大师开光的符水,说洒在衣服上,便能得护佑。可冯妃娘娘挑完提出想看看宸妃娘娘那件华服,奴婢便将放置衣服的隔间打开了,恰逢朝晖宫的宫人送来新图样让改得简素些,奴婢就出去看了。并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。”
冯妃面露不解。“这就更是八竿子打不着了,如何与宸妃妹妹身上的香联系到?”
“因那衣服的材料极其珍贵,奴婢改衣时裁下来的废料舍不得扔,本想留着做个荷包。”说着就将几块锦布拿出来,冯妃脸上的淡然出现了一丝裂缝,直直的看着。
“是这衣服本就有那害人的香吗?”源帝奇怪问道,沈妃又迫不及待抢答道:“陛下,这衣物虽没有烛阴迷,但臣妾叫人看过,这布上被人染了一种名为“花根”的东西,无色无味,却能使香味附着在物体上迟迟不散。”
“那也不能证明是本宫干的。”冯妃跪在地上依然不认,将手上佛珠拿着拨弄着,一副一心向佛的慈悲样。
见此沈妃笑道:“冯妃真是吃斋念佛的大善人,可为何会不慎将那件同染符水的福衣烧毁了,这就很可疑了。”又转头指着身后的两个内侍,看着源帝。“陛下,还有这搬运器物的两个内侍可作证,当日不小心和冯妃撞上。那香炉落在地上,为了逃罚,他们恳求冯妃不要告知别人。咱们这位冯妃娘娘是心善之人,不仅答应,还亲自上前将那香炉擦拭干净。”
冯妃还欲再说话,又被沈妃一张单子摔脸上。“这是本宫着阜国公府的人调查的冯家贸易清单,上面白纸黑字说到捕蛇器物,其中就有引香一物。本宫想听你说说,大冬天买捕蛇的引香!是为何。”
源帝怀疑地看向冯妃。“朕记得以蛇搜宫的法子,也是你提出的。你自己招,莫要让朕把冯家的人一同抓来与你对峙。”
一旁观望的虞昭全程沉默,此刻看向闭目绝望的冯妃。开口问道:“你为何要这样做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