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杨兄,你说这回那李氏兄弟接受到教训了没?”
“这个很难说,只能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。”
“我说杨兄你也是。要是依着我,干脆就在那木匣中撒上一把纸灰就罢了。
干嘛还要多此一举得将书口述给这不孝顺的兄弟俩?”
杨从循闻言却冲小胡三摇了摇头:“昨日我已经在村中打听过这兄弟俩的为人了。
其实这俩人的本性都还算可以,也将李善人传下的家业打理的不错。
除了争抢家产外,他们并没有干出什么太辱没门风的事情,所以这本书里内容还是传给他们的好。”
说罢,杨从循幽幽得叹了口气:“可叹世人皆为一个利字而纷扰不休,甚至连兄弟亲情也全不顾了。”
只见杨从循接连叹了几口气后,就愣愣得盯着正前方的山路发呆。
“杨许……娘,待回家之后,孩儿又该以何种身份与兄弟们相聚呢?”
一见杨从循又因为联想到自己的身世而神伤,小胡三赶忙在肚子里搜肠刮肚得找词来开解。
“杨兄,话说咱们这回在岩头夼可是收获进账了不少宝贝。
那‘通灵铜钱’和‘引虫葫芦’也索罢了,虽然东西的确稀奇,但用途也实在太偏了。
不过这本真是好东西,里面不但记载了不少好吃的河鲜海味,甚至还提到如何烹饪出来质疑。
一旦出言顶撞,再令杨从循拂袖而去,那最后一个能获取内容的路子也断了。
所以这俩人不但不敢出来质疑,相反还要毕恭毕敬得趴在地上,全神贯注得抄写这本杨从循背诵出来的。
甚至还可以断言,在接下来的几天里,这李家兄弟俩一定会把自己牢牢得锁在书房里,对着这本抄写出来的,绞尽脑汁得仔细回忆自己当年从原本上看到的内容。
之后俩人再逐字逐句得与手抄做对照,看这份失而复得的到底有几成真货。
就算这兄弟俩事后回过味来,发现自己上了人家的当,那一定也是十来天之后的事情。
那时杨从循和胡三早已带着李家兄弟重赏的酬金跑远了,这找不到涮了自己一把的罪魁祸首,李家兄弟也只能恨恨作罢。
“哎,对了杨兄,昨天晚上我翻看这本时,发现这本书上不光记载了那些可供捕捞贩卖的鱼鲜,还额外收录了一些稀奇罕见的水怪,就比如说那个‘鸭怪’吧……
杨兄,你说这山东附近的近海当中,真有这种上半身像鸭子,下半身反而像獾子的海怪么?”
听了小胡三的问题,杨从循顿时一愣:“这个……不瞒三弟,哥哥我虽世居鲁西,却从未听人讲过有这样一种奇怪的海兽。
不过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,那聂璜既然能在中准确得勾画出‘鸭怪’的真形,八成就曾亲眼见过这东西吧?
说不定你我兄弟将来也有这等缘分,可以亲眼目睹这‘鸭怪’的真容。”
俗话说,这山东地邪!
杨从循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,自己当日与小胡三的一句玩笑话竟然会一语成谶!
就在他领着胡三返家后不久,这俩人就亲眼见到了一只‘鸭怪’,还引出一段光怪陆离的故事。
不过那些都是后话了,等讲到的时候,再详细讲述不迟。
后来,杨从循将这本得自岩头夼李家的送给了一位至交好友。
再后来,这本又陆续经过那家前后几位高人的归纳总结与修正,终于变成一段有关如何高效钓捕渔获的口诀式文字——‘招潮令’。
话说这个招潮令,在后世又引出了不少风谲云诡光怪离奇的故事。
不过,那些都是下一本书的内容,在这本书里肯定是看不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