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我说完这句话,刘叔从椅子上直起身子,扭亮桌子上的长臂台灯,拉过来罩住莲花棺。
黄色的光线下,铁桦木呈现出一种诱人的奶黄色,被磨圆的棱角折射出毛茸茸的光,白色莲花也涂上一层神圣的色彩,旋转中好似一位风姿绰约的仙女。
在莲花前后,七个孔陷入光线的阴影里。
“横三,”刘叔伸手把莲花棺横过来,“竖四,”说着,他又把它的方位复原,然后抬头看我。
我摇摇头。
“当然不是,”刘叔苦笑道,“这样顶多是横七,竖七。”
“你这口诀都什么时候有用啊?”
“实话说,我也不知道,《奇门遁甲注》上的意思是这段口诀是一个理念,对所有神机锁都有指导作用,但不会具体解开其中某一个。”
“我觉得现在咱俩想法太多了,”我道,“影响判断,得把不需要的东西丢出去,顺一条路想下去。”
“这口诀暂时没什么用,不用想它了。”
“我觉得有用的部分是,这莲花旋转二十圈波动一次,这个二十正好对应玄宗题词的二十个字。而棺中有七个孔,是不是二十被七分割成几份,然后在旋转多少圈之后会出现不同的变化?”
“也许吧!”刘叔心不在焉地回答。
我抬头看他,发现他又把手指头放在莲花附近了。他一边仔细感应一边对我说:“你先想二十和七的关系,我觉得凭我的指力应该能感应出那个波动到底是什么。”
“好。”
不知不觉间阳光从桌子上转移到墙上,桌子上造型奇特的花瓶投下一个弯曲如蛇的影子。
杯弓蛇影,我想起迈克尔的笑容。
疯子蹑手蹑脚地回来,在我耳边问:“守门的问咱们吃什么。”
我看着屏息凝神的刘叔,悄悄回答道:“告诉他们先不吃了,一会儿饿了要他们给送来。”
疯子跟我比出ok的手势,退出客厅。
我随手抄起笔和本,坐进沙发,在纸上写上20和7。
三七二十一,我脑袋里闪现出这句乘法口诀,忽然想到是不是差一点的意思,可是差哪一点呢?一边想着这个,我一边在纸上写下20和7的除法算式,经过简短的运算,我惊讶地发现我得到一个无限循环小数,2.85714285714……
2、8、5、7、1、4。
六个数,六位循环。如果答案是这六个数字,那么该往莲花棺的哪方面套呢?
问题产生时,我的脑袋里同时现出一阵灵光。
“每次打开转,闭合后停止。”我猛然想起白约翰的话,意识到有一个重要的东西被我和刘叔忽略了,那就是莲花并不是永久旋转,当棺盖闭合时,莲花也停止运动。
天!会是这个吗?
这就是棺盖存在的意义,它虽不能作为一层锁,但却能控制这个神机锁最重要的部分。那么……我几乎可以肯定了。
我坐起来,来到刘叔身后,心跳加速,好像有血堵住了喉咙。
刘叔在这时坐直身子,用颤抖的右手抹了抹额头的汗,又点了一支烟,转身对我说:“这回齐了,莲花旋转二十圈,两个闭合栓柱打开,再转二十圈,栓柱重新闭合,如此往复。此类机关到不是世间仅有,明代曾出一无名匣,用的是这套原理,《奇门遁甲注》上记载,解此类机关就是要在关键位置停住,然后重头开始,由内而外,一层一层解开,最终达到完全打开的目的,有点像九连环。”
他这番话几乎验证了我刚才的猜测,我感觉心脏的鲜血正成倍涌进动脉。
我清了清嗓子,开口说:“刘叔,你看是不是这样,”我把那张纸放在他面前,“我用20除以7得到一个无限循环小数,2.85714285714……把重复的部分去掉,就剩下六个数字,2、8、5、7、1、4。白约翰之前告诉咱们,棺盖闭合的时候莲花会停止转动,如果你刚才说的话挨边儿的话,那……我想是不是这六个数字是旋转的断点,我们可以用棺盖来操控莲花旋转的圈数?”
刘叔先是一愣,随即兴奋得满脸通红,狠狠擂了我一拳,“六六寻七,给你小子记一大功!麻利儿帮忙。”
说罢,他转身面向桌子,胡乱按灭烟头,麻利地摘下手腕上的电子表,调整到计时模式,然后拿起笔筒里的一支笔轻轻在白莲其中一个叶片上画出一道,最后他左手握着电子表,右手双指搭在白莲旁边的封板。
带有黑色笔迹的那片叶子变得醒目,刘叔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,用心感受着,在某个时间点上,他忽然按下计时键。
莲花旋转,愈发圣洁。
待黑色笔迹转回到原来的位置,他再次按下键子。我数了一下,大概是五秒钟时间——白莲转动一圈用五秒钟时间。
刘叔继续重复,直到莲花转满二十圈。
他把表递给我,“你算一下莲花转动一圈用多少时间,取平均值,人为测算免不了误差。”
我坐在他旁边,抄出电子手表里的二十个数据,加在一起,取平均数,居然正好被五整除。
“五秒,”我道,“正好五秒。”
“那这就是天意了,五秒一圈,我们用时间定位,”刘叔非常认真地看着我,这个表情告诉我他马上就要干正经事儿了,“就按你的路子来,先让莲花转动两圈,然后插入棺盖,使其停止,再打开使其重新转动,八圈后停止,以此类推,六个数挨个儿走一遍,就是这七宝莲花棺的解锁方式!”
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