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刻桃九苏披着太初的袍子立在花间,眉宇间是如初见时别无二致的清冷,细挑丹凤眼善睐婉约,纤细高挑的身姿倒不像是寻常女子那般娇弱,却也别有一番风情。太初的手指停在她双肩上,从这个角度他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桃九苏微垂的睫毛,水光迷离的,他忽然很有冲动想将她身子扭转过来,扼住那下颚……吻上去。
吻上去?!
此想法一出,季太初登时给自己吓出了一身冷汗,手触电一般缩回来,半空中尴尬的凝固着。疯了疯了!他怎么会冒出这种想法的?真是扯淡,他是个纯粹的男同自不用多说,不然馆子里美人三千也不会那样放心大胆的与他姐妹相称着瞎胡闹,她们对他是放心的,虽说起初有过好奇,但后来见他日日交往的人清一色是俊儿郎,慢慢地也就习惯了。
而桃九苏,太初不傻,却始终摸不透她的脾气。从她半年前自荐入馆拿下红牌时满脸傲然,到后来每每与其目光对视时那拒人千里的寒光。太初承认他对她是有温柔和宠溺的,但也仅止于此,他不过就是喜欢她身上那份冷清的高贵,除此之外别无他想。他是不可能对女人有感觉的,上一辈子是,这一辈子更是。
他确定自己喜欢的是男人,并且,只喜欢男人。
“你又在存什么龌龊的念头?”桃九苏回身冷冷的望着他,艳冶凤眸有种勾魂夺魄的妖异,嘴角微翘却绝不是笑意,倒更像是,冷嘲。季太初回过神来耸耸肩,心中为着方才的可笑想法恶寒,却转身端了那药盏递上前,温声劝慰:“来,把药喝了吧!”
桃九苏为他脸上那淡淡的宠溺怔了一下,眉宇间寒霜初化,睫毛抖颤,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,面无表情道:“不喝。”说罢绕过太初,径直走到他身后的石凳上端然坐下。太初为自己的好脾气而折服,再次深深叹口气也坐了过去,药盏举到女子唇边,凝眉深深看她:“你不喝,我就得一直端着。苏苏,你忍心吗?”
桃九苏冷冷的扫了他一眼:这男人有时候恼的想让人踹上一脚,偏偏那张脸总是温柔多情,削薄唇线隐隐浮动一抹轻笑,生生让人张不开口去怒骂。
桃九苏锐利目光直视着他,毫无逼闪,她知道他一定会忍着她让着她,他爱美人,见不得任何一个美人委屈受苦,当初她也是为着这一点才特意屈尊见他。可是坏就坏在他喜欢的是男人,却偏偏还对身为女子的她殷勤有佳。有时候她看着他,真的很想撕烂那张俊秀的脸让他没了勾引人的资本,顺便也告诉他自己的宽限不多了。可是她对着他时,竟然只想被他宠着,无力反抗。
“苏苏……”季太初楚楚可怜的看着她,碗里的汤就快要凉了,他想,若是等凉了再喝岂不是跟没喝一样,回头再拉个肚子多扯。这么想着皱了皱眉,看在桃九苏眼里却是一种隐忍不发的前兆,美人扬了扬眉,凤眼流波,淡淡道:
“要喝可以,你喂我。”
2美人
季太初一愣,旋即又笑开来,眼神温和,道:“还以为是什么大事,喂就喂了,你等我坐近些。”说着往桃九苏身便挪了挪,两人并肩而坐,气氛顿时暧昧许多。太初倒是没觉有什么,只是桃九苏看他的眼神有些诡异,像是在打量一件猎物,这种感觉令他如芒刺在背,十分不爽。端着碗的手抖了一下,药汁溅出些许,太初装没看见,取了银匙舀起一勺递到美人唇边,微微一笑:“喝吧,再不喝就真的凉了。”
桃九苏微微垂首,薄唇如红玉水生,季太初注视着她轻启唇缘缓慢而优雅的将那汤滑入口中,编贝雪齿将露未露。一口喝下,并不是取了丝帕矜持的擦拭,而是懒懒的瞥了太初一眼,伸出小舌自然而然的舔了舔唇角的汤汁,面无表情。
季太初将信将疑,总感觉那动作是在诱他犯罪,动情倒是没有,但不乏惊艳。桃九苏的确是难能一见的美人,如果她是男人,也许自己现在早就控制不住欲-火中烧了,可惜,她是女人,而再漂亮的女人对他来说也超不过宠溺,他温柔或者以礼相待,不过是习惯。
那一碗药汤就在两人的各怀心事下,勉强顺当的喂完了。季太初端着碗正要走时被桃九苏叫住,皱着眉头口气生冷道:“搁着吧!那些下人不长手么?”季太初刚想说不必那么讲究,就见她面上寒霜滚滚似有爆发之势,也不啰嗦,迅速的把东西一撂迅速的夹着尾巴闪人。
临了到了自个儿屋里,季太初才反映过来,拍着大腿“唉”了一声,自言自语道:“这儿究竟谁才是爷……”不可否认,艳汤馆是他的地盘,她们都是他的“人”,但是桃九苏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