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如是权当做没听到,她安排人将沙弥送走后,自己也打算离开。
“景公子请留步。”女子再次出声,似有急切之意。
“怎么,有遗言要交代?”景如是冷声嘲讽道,看来这什么家的小姐终于按捺不住了,怕真的得罪了景家,被赶出京城。
“放肆!”丫鬟又在叫嚣,只不过这次不用景如是开口,那小姐就立即出声训斥了:“绿鹦,不得无礼,退下!”
景如是冷眼斜睨,打算看这小姐怎么做。
“景公子,小女子乃康尚书之女,家父与令尊素来交好,刚才不过是一场误会,还请公子不要介怀。”小姐的声音又响起,听语气,还算真诚。
不过景如是哪会因三言两语便气消,更何况这女子竟是那康世人仁的妹妹,她就更加不会轻易放过了,于是她故作惊讶,提高了音量:“哎呀,原来是康尚书的千金啊。难怪,难怪。”
“难怪什么?”初一不愧是景如是肚子里的“蛔虫”,聪明地接口问道。
“难怪飞扬跋扈,目中无人了!”景如是大声说道,“刚才你家丫鬟说我景如是是无名小卒,我就觉得奇了怪了,究竟是哪家的丫鬟有如此大的口气。现在我才明白,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国舅爷孙女啊,难怪打死了人也不怕了!”
初一也听出缘由了,皱着眉头说道:“大白天就纵奴行凶,这也太大胆了吧。”
“何止是大胆,简直是胆大包天!”景如是不客气地说道,“你不要以为说几句客套话这事情就完结了。别说我爹向来与你爹没有交情,就算有,我说了要道歉就必须得道歉。你今日若是不肯下来当众道歉,我保证明日就有一本奏折递上参奏你爹!”
景如是没有说诳语,这大楚王朝谁人不知,景从之爱子如命,别说这事本就是康家不对,就算是景如是的错,景从之也能倒打一耙,黑的说成白的!
“你欺人太甚!”丫鬟又忍不住跳出来了,“我家小姐是堂堂的大家闺秀,怎可在大街上抛头露面!”
“原来大家闺秀的定义是不可以随便见人,却可以随意打人啊。我看其实是没脸见人吧!”景如是恶意地说道。
“你!”丫鬟气急败坏。
“你什么你。”初一也呛声道,“真是个不知进退的野丫鬟,我家少爷是你可以大呼小叫,直言不讳的吗?没规没矩的,康府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。”
“说得好!”景如是拍拍初一的肩膀,夸赞道,“不愧是我丞相府的人,口才教养都比某些府上的好上太多,简直不是同一个级别的。”
“多谢少爷夸奖。”初一“谦虚”地低下了头,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。
景如是不禁感慨这小子还挺会做戏的,往日里哪会这般柔顺,现在显然是做给外人在看。不过做得很好,一个蛮横无礼,一个谦逊有度,主子家的家教高低立现。
丫鬟不敢再多话了,因为那小姐又开口道:“公子教训得极是,绿鹦无礼了,回去之后我一定严加惩罚,加强管教。”
“少说这些虚伪话。”景如是特烦这一套,说得真是比唱得好听,如果今日不是恰好被她景如是碰见,指不定两个小沙弥已经魂归西天了。这样恶毒的主仆,她要是不教训一番,简直天理难容,“一会儿要惩罚这个,一会儿又要把那个扔进河里喂鱼。康小姐,蛇蝎毒妇说的就是你这种吧。”
康芷馨听她这么一说,也不高兴了,然而她又怕真的因此得罪景家,虽说康家有皇后撑腰,但景家却是连皇上都不怕的,如果因为她而导致两家交恶,父亲大人只怕会骂死她的。
于是,她忍耐着解释道:“刚才确实是我家奴婢不对,不该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伤人之举。但僧侣素有恶名,绿鹦也是怕他们会对我不利,才想驱赶他们离开。%“
“驱赶?头都打破了还叫驱赶?”景如是觉得必须要替两位小沙弥讨个公道,不然有人做了“婊子”还在想法设法给自己立碑呢。她一一反驳道,“第一,两位小师傅不过十岁左右,并且佛门有戒律:禁止杀生,他们连路上的一只蚂蚁都不敢踩死,如何对你不利?第二,我亲眼所见他们在路边化缘,而你们却是从大路中间经过,你家的下人也是在路边动的手,究竟是他们不知死活来招惹你,还是你不知所谓故意派人虐打?最后,你说僧侣有恶名,他们的恶名是什么?不事生产,与国无益,煽动出家,挑战伦常?敢问有哪一条是说他们有攻击性的?你凭什么因为僧侣不受欢迎就加以打骂?是谁给你的权力?你是不是觉得他们软弱可欺就可以任意搓圆捏扁了?如果今天不是我景如是出手相助,你是否真的会把人打死扔到河里去!”
康芷馨被问得脸上青一阵红一阵,她哪想到不就是打骂两个小和尚嘛,这景如是却像疯狗般死咬着不放。再说,也不是就她一个人这样做,僧侣本就是害虫,打死僧侣之事层出不穷,谁又会来问责?
不过在众人面前,她还是得维持善良高贵的形象。
“景公子,出手伤人并非我的命令,而是下人自作主张而为之。”康芷馨娇娇气气地澄清道,“而且我相信他们也只是想吓唬僧侣罢了,并不是真心想伤害他们。两位小师傅的医治费用小女子会送至府上,还请公子海涵。”
景如是真恨现在自己没有恢复女装,不然直接一句脏话就骂过去了,她冷笑道:“你是觉得我丞相府出不起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