历经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,温夫人算是彻底明白了一个道理,那便是人善被人欺,马善被人骑,她庆幸自己重新站了起来,没有再继续的软弱下去,否则哪里会有相府现如今这样安逸舒适的日子可过。
有时候温夫人也觉得宓妃的处事之法过于狠厉了一些,但看着最终的结果,她这个做母亲的却是能理解宓妃出手为何那样狠厉了。
对于那些不值当的人,又何必太将他们当成一回事,没得白白浪费自己的表情。
“走吧,嬷嬷陪我到花园里走走,就不说那些令人烦心的事情了。”
“夫人能想明白就好。”
“也不知道我的妃儿在江南过得好不好,每天有没有好好吃饭,穿的衣服暖不暖。”这段时间闲下来的时候,温夫人除了静静的思念宓妃以外,想得最多的就是十天后要举办的赏荷宴了。
心中有颇多疑虑的她,原是打算细问一下温老爹的,结果最近这十天,别说她没见到温老爹的面,就连三个儿子的身影也没有见到,是以,温夫人才会越发的思念起宓妃来。
她的丈夫,她的儿子,她的女儿,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五个人,在她最为需要的时候,竟然好巧不巧的一个都没有陪在她的身边,可想而知温夫人这心里是有多么的不好受。
可她知道她不能阻拦他们的脚步,而她也不愿阻拦他们的脚步,身处她这样的位置,实在是有太多的身不由己。
“瞧,夫人又在瞎操心了不是。”
“儿行千里母担忧,我这哪是瞎操心。”
“是是是,夫人不是瞎操心,夫人只是操心得有点儿过了头。”不说小姐她自己的独立性很强,完全可以自己照顾自己,单就是跟在小姐身边的嬷嬷丫鬟,那也绝对不会伺侯不好小姐,“夫人这是不相信小姐身边的丫鬟婆子呢?”
温夫人摇了摇头,突然停在一朵欢颜花前,白晳的手指轻轻抚触着它的花瓣,柔声道:“就算妃儿的身边有十个人,百个人在伺侯着,我这颗心仍是放不下来的。”
要换成以前那个妃儿,估计的确是照顾不好自己的,说不准还会被自己身边的奴才给欺负,但蜕变之后的妃儿,温夫人倒是不会再相信,有谁胆敢在她的面前耍心机,玩手段。
她的女儿,可是不容任何欺压的。
“夫人心里记挂着小姐,小姐又何尝不是时时记挂着夫人,每隔三五日小姐就会寄来家书给夫人,可不就是为了让夫人安心。”
“还算那丫头有心,不然我可不饶她。”
“一会儿老奴就去门房问问,看看有没有小姐寄来的家书,要是没有最迟也就明后两天,小姐寄来的家书肯定会到的。”
“嗯。”
“今年的荷花开得极好,夫人可要到荷花池去小坐片刻。”
“也好。”刚才有那么一瞬间,似有什么东西以极快的速度自她的脑海里一闪而逝,等她想抓住的时候,却又什么都没了。
一时间,温夫人如新月似的双眉紧紧蹙了起来,该死的,刚刚闪过她脑海的到底是什么?
“夫人可要摘下几枝荷花插到房间里?”
“一会儿吩咐花房的人来采摘几枝粉荷送到观月楼,嬷嬷可别自告奋勇,仔细一会子掉进池里
。”
“老奴可是有自知之明的,既没那本事就绝对不把事情往身上揽,要不可就丢死人了。”钱嬷嬷嘻嘻直笑,她都一把年纪了,可不能学小姑娘似的跑到池边摘荷花。
温夫人被钱嬷嬷搞怪的表情逗笑,她捏着帕子掩着嘴角,笑说道:“这里的景致一如既往的好,荷花开得也比往年好很多,我想在这里小坐一会儿,嬷嬷去安排安排,叫丫鬟送点儿茶水过来。”
“是,夫人。”
温老爹被皇上派出去公干,已经差不多十日不曾回府,同样的温绍轩三兄弟也忙得不可开交,一方面他们跟寒王走得近,自然而然就会为寒王做一些事情,另一方面宓妃临走之前,除了将外城交到他们的手里,同时还交了其他的一些产业给他们打理。
再加上他们原有的那些产业,让得这三兄弟都恨不得自己有三头六臂才好,时间什么的,最好可以一天当成两天来用。
“大姐当真想好了?”荷花池的另一边,在与温夫人坐的荷风亭相对而立的清荷水榭中,突然响起了一道惊呼之声。
水榭中,除了温雪莹和温紫菱两姐妹面色各异相对而坐,伺侯她们的丫鬟都远远的侯在水榭外面,显然不打算让任何靠近水榭了。
“想好了。”玫红色的对襟式束腰拖地罗裙,金茶色的牡丹花开满层层叠叠的双袖,三千青丝挽成流云髻,发间佩戴着一套赤金头面,一条素色的腰带轻系在她不盈一握的柳腰上,一张小巧的瓜子脸上描绘着精致的妆容,眸光流转间自有一股妩媚诱人的气韵。
温雪莹转动着腕间的玉镯,一双眼角上挑的狐狸眼直勾勾的望着温紫菱,漫不经心的道:“你该知道的,我不愿一直被呆在相府中,我更不愿他人来主导我的婚事,凭什么我们就要活得那么委屈隐忍,难道就只因为我们是庶出。”
她自小就对自己要求严格,不管学什么都力求学得完美,她以为这样就可以讨父亲欢心,赢得母亲的喜爱,可是不管她做得有多么的好,到底都比不上那个女人的一个笑脸。
明明她什么都没有,什么都没做,可她却享受了父亲母亲所有的疼爱,难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