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入魔不是因为你自行修习导致,而是祁家心法本身的问题呢?”
“韩白江,你休得再胡言!”青铭再次出声打断,甚至直接叫了他的名字。
李朗却向前迈了一小步道,“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?”
“我的意思是,”韩白江停顿了一下,又一道闪电劈下,照亮了他眼中的血丝,“祁天鸿在多年前便发现他的独门心法存在问题,所以偷偷在我们几个关门弟子身上进行试验,分别给予我们不同的指导,看哪种方式可以化解心法的问题。许是我运气不好,在六年前出现了较为严重的走火入魔之势,我那时竟傻傻的向祁天鸿求助。这个老贼表面对我关怀备至,一方面说是为我的声名考虑,要将此事保密,另一方面还亲自为我运功调息,枉我那时对他感恩涕零,现在想想,那也不过是他试验的一部分。”
“你这么说有什么证据?”李朗拔高了声音问道,与青铭相握的手却开始冒出冷汗。
“主人……”青铭小声喊他,却感到李朗拽了拽他的手,坚持之意很是明显。
“今年二月,”韩白江眯了眯眼睛,“我南下行医,在锡城遇到一个小偷,哦,就是你的那个年少好友。我在他身上看到了祁家的青玉。祁天鸿的私生子一事甚为保密,我只略知一二,无法进一步判断,便带着青玉连日赶回天鸿山庄,回庄那天正是晚饭时间,我猜祁天鸿应该在主院用餐,便没有经过通报,直接跑去找他。谁知,偏巧不巧,那日祁天鸿竟然请了大夫人一同用餐,我接近主院之时,听到两人正在争吵。大夫人隐居后院吃斋念佛已有好几年,祁天鸿似乎想要她搬回主院,我却听大夫人对他道,‘一想到你对他们做的事情,尤其是白江……我实在没法面对你,吃斋念佛也是替你积德赎罪’,我觉得甚是奇怪,便隐匿了气息,藏在一旁偷听,祁天鸿这些年拿我们几个弟子做试验的事情,在那次争吵中,被我听得一清二楚!”
“大夫人说的‘尤其是你’是什么意思?”
“呵,五年前,我的夫人离世,世人很少知道真正的原因。”韩白江的声音变得艰难悲苦,“其实,她是被我在一次走火入魔时失手打死的……”
李朗听到这里,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。
“青铭,你那天探查过我妻子的尸体,发现了死因是吗?
“……我在你妻子的关节处探到了钢钉,是因为拳伤导致关节碎裂,所以以钢钉固定……”青铭缓缓道。
“嗯,”韩白江哼了一声,“那时,我妻子已怀胎六月,胎儿都已基本成型。可一夜之间,我却失去了所有,变成了亲手杀死妻儿的恶魔……”韩白江的声音渐渐变小,让人感到穿心透骨的凄惨绝望,“当时,我几次想要自绝于世,却被祁天鸿夫妇救回劝慰,后来的一两年间,祁天鸿彻底帮我化解了走火入魔的症状。想来,是试验终于成功了吧。可怜我当时,居然觉得这个老贼亲如生父,却不知自己是认贼作父!”
“怎么会这样……我不相信……”李朗喃喃自语,他想了想,问韩白江道,“如果真如你所说,那秦师兄、殷师兄为何没事?”
“许是祁天鸿在他们身上试验的方法不同,他俩并未像我一样遭遇。所以,知道真相以后,我也不准备拉他们入伙。我一人之仇,就由我一人来报。”
“那你为何不在锡城直接杀了我?”
“哈哈……”韩白江再次大笑起来,“你觉得,是杀死一个和祁天鸿毫无感情的陌生人,会让他痛苦,还是杀死一个和他父子相认、朝夕相处的儿子,让他痛苦?”
“……”
“灭门之仇,唯有灭门相报!我终于等到了最为合适的时机。”韩白江咬了咬牙,眼里的杀意已满,“死之前能知道一切,你的好奇心也该满足了。”他抬手指向李朗,道,“你放心,我一定会把你的尸体带到祁天鸿面前,到时他有怎样的表情,我可是很期待呢!”话音一落,韩白江便将手一挥,暗中包围栈桥的几个黑衣人纷纷提剑跃起,从几个方向向李朗和青铭袭来。
李朗因着刚才与韩白江对峙,此时还站在青铭身前小半步,与他牵手相握。数柄利剑寒光闪烁,向李朗身上刺来,青铭臂力陡增,猛地将李朗向后一拉,李朗随着力道向后滑去,停下时已在青铭身后一丈有余。
青铭在围攻中斜刺突破,身形卓诡难料,侧身闪过刺向腰腹的一剑,另一剑却已来到胸前,他上身后仰,抬脚踢中持剑人手腕,趁对方身体大开之际,迅速直身,双掌齐出,“噗、噗”两声,击中对方天池、膻中大穴,持剑人的身体向后飞出,倒地不起。下一刻,青铭身形已闪至又一人背后,抬肘反撞,正中那人后心,借撞击之力,青铭飞身跃起,探海翻身,分别踢开两边之人,落地时后背又是一剑刺来,他却像是背后长眼一般,直接抬脚后踢,随继旋身又起一脚,只听“咔”的一声,那人侧颈已断,长剑脱手,应声倒地。青铭足下一勾,便将地上长剑持入手中,横于胸前。
电闪雷鸣,一瞬间,夜如白昼,地上已横倒下四五个黑衣人。青铭此时身上几处旧伤崩裂,新伤又添,血染心胸,如同浴血修罗,持剑之姿狠厉决绝。余下几名黑衣杀手将他三面相围,一时却无人继续上前。
李朗站在栈桥尾端,眼见青铭出招大开大合,攻多守少,每每险象环生,知他博命守护之意切切,心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