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话通了。
“将军,您好!”是威尔斯的声音。听声音,很平稳。
杜德静静心:(英语)威尔斯少校,记者团走了吧?
威尔斯:是的。格瓦上校离开有十分钟了。
杜德:有情况吗?
威尔斯:将军,一切都好。
杜德长吁口气:那太好了。军官大队那边情况怎么样?
威尔斯一时语塞,停了下,才说话:总得来说,还在我们掌控之中。
“ok,ok。”杜德又是一声长吁,“威尔斯少校,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,军官大队的绝食已经是第四天了。这意味着什么?
威尔斯:是的。将军,这点我很清楚。
杜德加重了语气:少校,记者团走了,军官大队的问题该解决了。不过,对付这些战俘绝对要慎重,慎之又慎,他们的生命安全,必须要保证。作为战俘营总管,我再次提醒你,现在是非常时期,任何一点失误都将会影响到韩战谈判。
威尔斯放下电话,笑了。如果说,上回六二八解决朝鲜战俘,他还有某些考虑也好,顾虑也罢,那么这次他一点没有。他已经考虑好了。他准备了好几套方案。他在等待。只要亚丁中尉送走记者一回来,行动就可以开始。
亚丁中尉没有回来,孔祥瑞来了。一改往日文质彬彬的做派,显得十分慌乱,失态,说话也结巴了:少,少校,大事不好了。
听完孔祥瑞讲了原委,威尔斯气得暴跳如雷:(英语)什么无冕之王,简直是一群苍蝇。(中文)他们不是早走了吗?孔祥瑞战战兢兢,唯唯诺诺:少校,本来,其实……威尔斯:那个疯子是怎么回事?
孔祥瑞:少校,他就是个疯子,听说他是被炮弹震晕被俘的,来的时候就是疯疯癫癫的。不过,听说他会英语。
“no,no”威尔斯恼怒地一拍桌子,站了起来:够了。你立即去军官大队,一定要控制事态发展,不许开枪,不许记者采访,不许……
孔祥瑞点头欲走。
威尔斯摆摆手:孔,这帮记者,可不是什么善茬。告诉你们的警备队一定不要跟他们正面发生冲突,哪怕是小小的肢体碰撞也绝对不可以。不然,这些人会把天捅塌的。
孔祥瑞连连点头:少校,请您放心。鄙职明白。
孔祥瑞走了。格瓦又回来了。
威尔斯尴尬地苦笑:上校,这……
格瓦摆摆手,长叹口气:看来,我们的对手不可小觑啊!威尔斯少校,你说的很对,战俘营真是个火山口啊!
威尔斯只有苦笑。
格瓦瞅瞅威尔斯,两手一摊:“威尔斯少校,作为联络官,我不得不向你交底了。不错。中国战俘歃血盟誓,刺字,的确帮了我们不少忙。但是,事情总是有利有弊的。姑且不说我们的对手,就是我们的盟友,也是……”格瓦下意识地摇摇头,“正是为了打消国际上一些人对我们的怀疑和误解,同时也是为了回击我们的对手的攻击,参谋本部才组织了这次新闻记者采访。但是,这些记者当中,不光有我们的盟友,还有为数不少中立的……
格瓦说的,威尔斯也或多或少知道一些。他现在正火烧眉毛,他最关心的不是这些。本来,他已经准备下一步行动了。可现在,让这些记者一搅和,全部计划泡汤不说,更棘手的是,如何应对眼前的困境。
其实,格瓦还有话没说。刚才,告别威尔斯后,在去往72大门口的路上,他又碰上了恩师。吴牧师是专门来找他的。吴牧师刚刚接到总部的电报,联军谈判代表已经在记者采访团结束战俘营采访的同时,向中朝方以及媒体公布了采访团的行程。格瓦听到这个消息,一时无语。只是苦笑了下。但当吴牧师告诉他,记者和警备队僵持在三岔路口的消息时,他立即赶到了三岔路口,只不过没有靠近,只是默默地观察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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记者们正跟警备队员争执着。
菲利甫争得面红而赤:no,no。你们不可以这样对待我们。我们是记者。我们有联军……
不少警备队员横亘在记者前面,一个个横眉竖眼,但一言不发。
玛利亚举起相机对着军官大队方向拍照。
一只大手挡住了镜头。
玛利亚惊讶,气愤:你……
李大安袒胸露背,一脸凶相:不许拍照!
玛利亚下意识地退后一步,大声惊叫。
菲利甫:李,你不可以这样无礼。我们是杜德将军请来的客人,新闻记者。
李大安嘿嘿一笑,扬扬手中的木棒:奶奶的,什么狗屁记者,老子谁也不认。告诉你们,趁早哪凉快哪呆着,惹急了老子,连你们也一块收拾。
孔祥瑞伸手夺下李大安的木棒,李大安,你这是干什么?
李大安气呼呼地把头扭向一边。
孔祥瑞拍拍李大安肩膀:“大安兄弟,借一步说话。”说着把李大安拽出了人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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格瓦看看威尔斯,长叹口气:少校,木已成舟,为了大局,看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