万青豫从掌权的悬崖顶端跌落,在最接近地狱的底层摸爬打滚,耍了无数的手段,卖了数不清的朋友,早就面目全非,不复以往。
他将灵魂卖给了魔鬼,这一生都见不得光了,但幸好,他还有这丝丝的火苗,好过他一人在这黑暗中匍匐。
“万青豫,你把我带到这来干嘛?”唐颂环顾四周,装饰华丽的房间略显空荡,落地窗被厚重窗帘严丝密合,透不进丝毫的光亮,正中央是白得无暇的床铺,旁边有模样精致的摆饰,细节处处精贵。
唐颂的心里闪过一丝不安,脑海里猛然滑过被贵族囚禁起来的禁脔,绮丽又梦幻。
【人类都是可怕的,因为他们被自己的欲.望支配着。】糖果突然说了一句话。
万青豫的视线自见到唐颂后一直黏在他身上,此时注意到唐颂忽而苍白的脸色,被刻意掩藏在眼底的爱意一览无余,他上前欲搂唐颂,语气缱绻:“以后住在这里吧,嗯?”
唐颂厌恶地皱眉,身体靠着本能躲过那一下:“你神经病吧?”
“你不喜欢这里?”万青豫答非所问:“今天先将就一晚,明天再给你换地方好不好?”
“你听不懂人话?!”唐颂突生一股烦躁,脸上是难得一见的冰冷:“我说,我怀疑你有神经病。”他点了点自己的脑子示意。
“而且我不是不喜欢这里,我是不喜欢你,懂?”
“不喜欢我,那你喜欢谁?”万青豫沉着脸,本就带了丝疯狂的眼眸里戾气铺天盖地,薄唇阴森森地吐出几个字:“傅冬心?”
“柠柠,他有什么好的啊,他才是有病的那个。”万青豫的手指牢牢地圈着唐颂的手腕,那里的肌肤白皙娇嫩,唐颂又被娇生惯养地细皮嫩肉,傅冬心把他养得女孩子还要精细,很快就有青色的淤痕出现,让他受不住地皱起了脸。
唐颂最怕疼,现实中的他连疼痛是什么都不知道。
万青豫看他的模样,以为是不满意自己的话,又接连说道:“我以前就看他研究些心理书,你也看到了吧,他是怎么和你说的,感兴趣?无聊?那都是他骗你的!”
“实际上就是他精神有问题,你还记得陆续吧?那就是最好的证明,哦,还有你那个弟弟陈清杨,你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吗,大概是在哪个红灯区伺候人吧。“
“不可能。”唐颂反驳,他虽然不喜欢陈清杨,但对方好歹也是陈家的人,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这么被傅冬心卖了。
万青豫看他一副相信傅冬心的模样,便哼笑出声,深邃的五官蔓延出无尽的嘲讽:“不可能?你来,我给你看样东西。”
唐颂不愿,或许是潜意识里觉得傅冬心真能干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。
“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东西?”万青豫硬是将唐颂扯出了房间,来到了隔壁的书房:“我怕到时候你们陈家都被他收入囊中了,你还活在他的羽翼下,做什么都不知情的金丝雀!“
“你以为他为什么好好的首都不待,偏要不远万里地带你读a大,你爸又有多久没联系你了?”
万青豫的话,宛若斗大的狂风骤雨,砸蒙了唐颂,他一动不动地任由万青豫拉扯。
万青豫看他沉默,一些话在喉咙边上滚了滚,还是没说出来,只是将人拉到了书桌前,打开了笔记本,搜索了一条新闻出来,明晃晃的“陈氏公司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机”映入唐颂的眼帘,几个月前还健朗依旧的陈山港满脸憔悴,气色不显。
“看到了吗?”万青豫是铁了心要唐颂厌恶傅冬心:“你爸现在估计躺在医院里,还操心着公司的事呢,而他的儿子,居然还天真地和仇人谈恋爱?”
【卧槽,果果他说的是真的吗?不然傅冬心也太可怕了吧。】
【不知道,反正我看这个万青豫也不是啥好东西。】糖果现在看任何觊觎唐颂的人都不顺眼。
外面不知何时有了雨滴拍打玻璃的声音,清脆的滴答声,缓缓淌入窗扉,与屋内无边蔓延的寂静相对,万青豫关上电脑,又掏出了一支录音笔。
“你看着他,钱我会给你。”
“照片?打印出来寄给我。”
“他今天和谁接触了?”
“……”
一句一句,傅冬心淡漠的声音从冰冷的机器里流淌出来,磁性好听,却让唐颂心底发寒,他甚至能想象出后者说这些的表情,太可怕了。
唐颂甚至没有勇气继续听下去,一把夺过万青豫手中的录音笔关了:“就算他是这样的人,那又如何?”
“能搞到这东西的你。”他扬起手中泛着金属光泽的机器:“又是什么好东西?”
万青豫摊手,俊朗的面容带着笑意,甚至轻笑出声,低低浅浅的比外面的缥缈细雨还好听:“我不好,但我没病啊,我没有想搞垮陈山□□占你,也没有派人监视你,更没有强迫你与我亲热……”
他站起身,比唐颂高了仅仅两三厘米的他,气势却犹如猛兽:“我只是想让你看清事实。”
“他不该是你的未来,我才是。”
唐颂垂眸,不想与他对视,他的未来只有他自己和糖果,没有任何人。
额前的碎发被人温柔地拨开,万青豫捧着他的脸道:“我不逼你,好好休息。”
如果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