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步流星走向龙椅时,永珏看到林睿旸放松肩膀,露出了自信的微笑。
阅卷的人一多,名次便很快出来了,除了前十张最好的卷子需皇帝御览,其余二、三甲的名单已经确定并呈上。
永珏翻了翻,问道:“你们有什么想法。”
主考官鄂容安上前说:“皇上,奴才以为这十张卷子字迹工整,语言凝练,不蔓不支,均是佳作,奴才等不敢擅专,还请皇上御览,定夺名次。”
“说说你觉得好的。”永珏问德保。
“奴才以为林睿旸与王尔烈为本次殿试最出色者,其他考生略逊一筹。”德保答道,“不过林睿旸观点新颖,别具一格,令人耳目一新。”
德保不仅了解爱新觉罗家的男人,更了解永珏。
皇上会为了一对龙凤胎把鄂弼抬为一等公,就说明他在某些时候还是比较看重吉兆这东西的,比如现在,前十名未定,哪个当状元不过是皇帝一句话,比起旁人,恐怕那个连夺解元、会元名头的林睿旸中选机会最大。
延昌初年,新科魁首,少年才子,三元及第,皇上也许会喜欢。
“阿桂,水利农桑归工部管辖,你说说看。”
阿桂回答:“奴才与德保大人意见相仿,不过奴才以为考生毕沅对农事的见解更加深入。”
又点了几个人,永珏放下卷子,轻敲着御案。
要说这几人中字最好的是张书勋,不过他的卷子有些空泛,不如毕沅,王尔烈写的一手正楷,文章思路清晰,稳扎稳打,徐徐渐进,言之有物,是个难得的人才。
不过……
永珏拿起其中一张,最得他心意的还是林睿旸,用词新颖,句句含着深意,还将几个观点融合起来,提出了新看法,将这卷子当做一本工部递上的奏折看都行。
不多时,他便下了决定:“朕看如此,各位大人当场问几个问题,考考他们,这十个人中取最佳,若有其他答的好的,提几个名次也使得。”
永珏朗声说道:“诸位学子来自五湖四海,过五关斩六将,如今到了这大殿之上,朕相信,你们个个都是饱读诗书、满腹经纶之辈,不过,写的一笔好字,做得锦绣文章,却不一定能当好这青天父母官,造福一方百姓,当官和做学问是不一样的。”
“所以,朕决定再问你们几个问题,会的只管答,不必担心别的,明白吗?”
众人齐声答道:“学生明白。”
永珏上来就问了个难题,大清各地种植的作物分别是什么。
大殿里变得很寂静,众人这才明白皇帝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,这是要考他们能否做个心怀百姓的好官。
林睿旸上前一步,清晰的答了出来,一点没错。
永珏满意的点点头。
紧接着,六部尚书也问了不少与本部职能有关的问题,什么判案,什么兵法,水利,农事,治河,问的很仔细,一时间考住了大批两耳不闻窗外事、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学子。
有些人很不甘心,却找不出反驳的理由,只能干瞪眼看别人出风头。
渐渐地,胜负已分,林睿旸、王尔烈、毕沅已是板上钉钉的一甲,二甲传胪是在治河问题上赢得众人赞赏的苏州考生秦维。
倒数第二题,关于海禁,王尔烈略胜一筹,毕沅退居第三。
最后一题,永珏看了看手指微颤的王尔烈,和握紧拳头的林睿旸,笑了笑,说道:“上次在状元楼见到两位,朕就知道会有今天的场面,你们二人都很出色,无论哪个做状元都使得,不过这总要分出个胜负,朕看,就再比一回文采吧。”
永珏叫来了几位极擅此道的翰林,轮流作答,谁答不出就算输。
一个翰林问:“望江楼,望江流,望江楼下望江流,江楼千古,江流千古。”
林睿旸答:“印月井,印月影,印月井中印月影,月井万年,月影万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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