副导演侧头瞧了眼廖牧然一脸淡漠的表情,清了清嗓子骂道:“苏杭,你怎么回事,你如果一直是这个状态,那趁着今晚的第一集还没播出,赶紧下架了吧,不播了!”
苏杭望着廖牧然手边的半杯水,深吸一口气,双手合十道歉道:“对不起,再来一次行吗?”
“让你表现个受辱的表情有那么难吗!你是受辱,不是拉不出屎的便秘!别以为自己火了就能瞎几|把演了,就你这样的演员一抓一大把,才红了两天就把屁|股撅到天上去?!”副导演扯着嗓子吼,唾沫星子都快飞到苏杭脸上去,苏杭一通鞠躬点头赔礼道歉。
副导演骂得都快没词了才回过头去,见廖牧然饮罢一口水,用手指敲了敲剧本,就明白可以继续了,也不由松了口气,叫樊黎上场。
“《零》第二十三场三镜20次!a!”
话音刚落,樊黎从腰间拔|出枪,一步堵住了苏杭的去路:“站住。”
苏杭刚想开口接上台词,就听见场外有人窃窃私语:“都第二十次了?很少有人能在廖导手底下ng十次以上吧?”
一名场务道:“怎么没有,前年也是个小鲜肉,戏不怎么样人却挺跋扈,一场文戏ng了十三次,廖导一怒之下将人赶出了剧组。所以说这种爆红起来的小鲜肉,肯定是比不上那些科班出身的戏骨,可苦了樊视帝咯,陪着重演了那么多遍。”
另一位助理说:“一下午了,天都快黑了,就卡在这条过不去。我看苏杭演的也不是那么烂,之前那几条不都挺好的么?反正我觉得挺好的……”
场务取笑道:“所以说你只能当个花痴助理。”
助理哼了声,转头一看:“哎哎哎,廖导那是第三杯水了吧……”
场务惊讶:“妈呀,我光听过‘廖三杯’的传说,这还是第一次见,苏杭也是厉害了。”
“……”
因为全剧用的都是现场收音,樊黎除了台词以外什么都不能说,他心里虽急迫,眼神却不能乱上分毫,只能不停地给戏暗示苏杭。眼见苏杭的手微微有些发颤,樊黎眉头一蹙,目中凶光更盛,直接伸手一把将苏杭推搡到桌边,再一次重复道:“我让你站住!”
樊黎最后还是临时发挥改了戏位,用身体将苏杭挡了挡,使得镜头只能捕捉到苏杭的侧脸,只要苏杭稳定地发挥出他念台词的功力,眼神和表情稍微差一点没什么关系,这条极大可能还是可以过的。
苏杭余光往监视器后的廖牧然那儿扫去。
“温攸海!”樊黎喝道,还试图将他的注意力拉回来。
苏杭突然倒抽一口气,盯着樊黎,张开了嘴:“穆——”由于太过紧张,这个字刚出口就破了音,他瞬间慌了,喉咙处的肌肉都仿佛僵成了一块石头,后面半个字都吐不出来。
“哐当”一声,廖牧然一脚踹翻了旁边搁置杂物的折叠桌,桌子倒下差点撞到周围一台摄像机,吓的摄影飞扑上去护住了那几十万大洋的镜头。
樊黎:“……”
苏杭僵楞在原地,看着廖牧然神色冷淡地站起身来,道:“散了。”